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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一个二流子过暑假能有多好?——我看《菊次郎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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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追星已经好多年,但是,最近又开始了。都是因为那部名叫《菊次郎的夏天》的影片。 晚饭后在新街口大街上闲逛着,忽然有人迎面而来,急迫的低声问我:“要片子吗?新片子。”反正闲来无事,看看也无妨,遂从那人怀中接过尚有体温的碟片,一张一张的挑着。最后,在卖碟人“这张好,这张太棒了,绝对是VCD版”的隆重推荐下,拿了这张日本片子——《菊次郎的夏天》。回家一看,居然是枪版的,都可以看到影院里观众的头和走动的人。让我好生郁闷,发誓明天一定找到那个碟商,退碟还钱!又想这个亏不能白吃,不如枪版的也将就看看再退给他。这样似乎心里舒服了很多,便大剌剌的坐在电视机前看了起来。 放暑假了,这是所有上班族和学生最盼望的时刻。因为在日本,家家户户在这个时候都会放下手头的工作和学习举家外出旅游渡假。但是,正在上小学3年级的正男来说却不。对于他来说,放假与不放假并无太大区别。反正又没人带他去游乐场、带他去海边玩。还是和往常一样,在路上小心翼翼的躲避开那些专爱抢劫他们这样小孩子的不良少年,回到家里吃婆婆为他预备好的可口却已经凉透了的饭菜。他不能舍求更多,因为他没有爸爸,而妈妈又在离浅草很远的丰桥工作。看着朋友们都欢天喜地的和家人一起出游,幼小的心灵体味着孤独的滋味。正男是一个内向、郁郁寡欢的小男孩。 因为找一颗图章而发现了婆婆藏起来的照片,相中的妈妈是那样的漂亮温柔。对***思念终于遏止不住,拿上自己的积蓄,揣上***地址和照片,正男踏上了寻找***道路。事情并不顺利,刚出门就被不良少年劫了下来,好在有爱打抱不平的邻居阿姨帮他解了围。阿姨听说正男要去找妈妈很是感动,于是给了他5万块钱,又勒令自己的老公一路相伴,务必把正男带到妈妈面前。阿姨的老公菊次郎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流子,总是游手好闲,晃来晃去,阿姨帮正男向不良少年要回的钱他也面不改色的往自己兜里揣,甚至还“黑吃黑”的去索要不良少年的钱,真是一位很让人头疼的大叔。 上路第一天,菊次郎就把正男带到自行车赛场去赌博,赢钱了,就又跑到歌舞厅里去大人小孩一起吃花酒。第二天又去却把钱都输光光了,正男也由“赌博神童”降级为“小白痴”。不知道叔叔是不是良心发现,还是怕老婆发怒,总之,第三天他们终于踏上了去丰桥的路途。 没钱坐车,叔叔就带着正男搭别人的便车。或威逼或强迫,或死皮赖脸,或让正男去装可怜。一路上他们遇到了严肃但心肠软的饭店经理、五大三粗的货车司机、会拿橘子表演杂耍的漂亮阿姨和学洋娃娃跳舞的黄头发叔叔,他们还送了正男一个有天使翅膀的蓝色书包。可菊次郎叔叔实在是太凶了,更多的人对于他们视若无睹,根本就不肯让他们搭车,结果菊次郎叔叔装盲人先是用拐杖敲花了人家的汽车,后来,又因为把石子磨尖放在路中间而搞翻了一辆车。 好在,千辛万苦的终于来到了丰桥,在正男母亲的住址前他们看到一个美丽的女人正从屋里走出来,和正男照片上的一模一样甚至更漂亮,但是紧接着,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孩出现了…… 正男呆呆的看了那个女人一会,然后转身离开。菊次郎为了安慰他,骗他说那不是他的妈妈,还抢了两个摩托骑士的天使风铃说是妈妈送给正男的,在伤心或者有困难的时候摇一摇就会有天使来帮助他。 影片的后半部分全篇都是在讲菊次郎和他们后来结识的好人叔叔、胖叔叔、光头叔叔怎样使正男快乐起来,敲西瓜、射击、章鱼人、外星人降临、人猿泰山、红灯绿灯小白灯以及它的裸体版本,一个又一个的游戏目不暇接,正男在游戏中也开始忘掉了忧伤。 这个片子,我边看边笑,笑的乱七八糟眼泪都流出来了,笑的隔壁的爸爸妈妈都跑过来探头探脑看我是不是中了什么魔障。不是魔障,而是感动。眼泪,不是煽情的那种夺眶而出,而是伴随着夸张的笑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此时,心中象有夏日里的微风浅浅吹动,淡淡的却回味悠长。 看完了马上上网去查相关资料,这是日本导演北野武1999年的作品。北野武,前相声演员,既写随笔也写小说,画一手好画,演过电视、电影、1995年驾驶摩托车发生意外,造成半边面部神经不时痉挛,左腿微跛。片中的那个二流子菊次郎正是由他扮演的。于是,这个两脚八万、走路开开好象螃蟹一样横骨碴心、满脸横肉还不时会痉挛的家伙就成了我心中的可追之星。 《菊次郎的夏天》并没有什么曲折的情节。可以说是整部片子就是讲他们在路上的经历种种。有人说这是个儿童题材,但我更觉得它是一扇窗,连接着两侧的不同世界。正男通过它看到了成人的世界,而菊次郎则通过它回归了自己的童年。特别是菊次郎,通过正男寻母也让他回想起自己的母亲,也去寻找自己的母亲。在养老院的一场戏中,他一反我是流氓我怕谁的混人劲头没有莽撞的冲到母亲面前,而只是站的远远的在玻璃后边去望着母亲。那一刻,他的形象和正男的形象在我脑中叠画,我想他一定和正男一样的落寞。于是在后边的游戏中,不苟言笑的小男孩与吊儿郎当的“欧吉桑”之间惺惺相惜的温情在蔓延。(可比照美国影片《完美的世界》来看。) 从结构上来说,故事是以正男的绘图日记为框架,切分成相对独立的小段落并配上好笑的定格画面再冠以一个小标题。叙事上则非常的散文化,一方面使影片的抒情达到极至,但另一方面又影响了影片的统一性。违背我的个人意志而从客观的角度来看,不得不承认,以正男寻母不遇为基准而划分的电影的后半部分和前半部分显得有些脱节。后半部分的节奏也较前半部分缓慢松散。看着看着似乎感觉是北野武在过一把返老还童的瘾,对影片的把握有点放纵。 不过,话说回来,放纵的这样有趣也不是人人可以做到的。北野武对于反差所造成的喜剧效果运用得当,收放自如。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骑哈雷的两个庞克青年,表面凶神恶煞,但实际上却是善良可爱,甚至傻呼呼的可欺。 想起《大内密探零零发》里的一段台词:“你不要老家伙长老家伙短的,高手不一定要多英俊,只不过是你们这些星斗市民一相情愿的想法罢了。难道大侠就不能秃头吗?”那么天使也不一定要多美丽吧?美丽的妈妈照样会舍弃正男,而奇装异服行为不检的男人却可以陪他玩耍。谁规定了天使就不能穿卯了钢钉的皮衣皮裤?你怎么知道那个混不啷呛的二流子就不是一个下凡来的天使呢? 第二天,我又去了新街口,找到那个卖碟的人,我告诉他,他昨天卖给我的碟,版本不好,不过我也不打算退换,因为实在是太好看了。还说,如果进了真正的VCD版本的《菊次郎的夏天》,请给我多留几张。我想馈赠亲友,让他们也知道一下和一个二流子过暑假能有多好!
PS.当然,现在我有DVD了,是从天津买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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