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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说说《感官世界》(本站提供DVD下载)

作者:佚名 文章来源:SOHU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04-5-26 23:39:00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柏拉图说女人是有缺陷的生物……实在不敢苟同,原因就是怕招惹了周围的半边天,对于大岛渚(《感官世界》,1976年)和大林宣彦(《感官新时代》,1998年)反复在同一个故事的不同表述上,所谓不同是指不同的视角切入点,不同的时代特性,却在同一的属性上下定义。

  电影对敏感事件的艺术再加工,值得首肯的就是烙印,历史与人性的;大岛渚的这部电影大致有95%镜头都落在相拥的两对白肉身上,在很大程度上说讲执拗地营造一种异于日本脉息的亚洲电影,也是极力迎合五十年代后期的法国文化。《感官世界》也是归属于法国电影,整个胶片的冲洗也是在法国进行,在包括以法国首映的十七个月,和面对日本国内的各种纠葛无疑都是电影愤青的抗争之举。

  大岛渚在其后的法日合拍和日系电影的发展中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且不说他的影响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总之就是不回避“性”的直线性冲突表现和男女之间纯粹的性冲突情感冲突。

  按日本学者的话说,非“常性”的性就是对平白感情的叫嚣,进一步延伸到对整个社会体制和文化的愤懑与宣泄。

时间:
  昭和十一年(1936年)

地点:
  床上!

人物:
  阿部定,女,三十一岁。出生在神田,家里经营铺席店,破产后,十七岁当了艺妓,后来不断地换地方换行当,到石田的小店去当女招待时,名字叫加代。

  石田吉藏,男,四十二岁,在东京中野开了一家叫做吉田屋的料理店。

事件:
  阿部定将爱与占有发挥到极致,以其令人汗颜的手法在性爱过程中将石田吉藏用细绳子勒死,之后从根儿上割掉了男人的性器,在床单上方方正正地用血写的‘定吉两人’四个字,男人的左腿上也有同样的字,左臂上刻着一个‘定’字……她用纸仔细地将性器包起,又把吉藏的兜裆布缠在腰上,然后把这个纸包塞进腰带里,带在身上悠然无事地在东京街头闲逛数日。

结局:
  “阿部定事件”半年后开庭,量刑是十年,最后判决为六年,又以模范囚犯减刑一年,服刑五年出狱了,绝失男根的吉藏永远下了地狱。

伟大女权斗士阿部定语录:
问:你为什么要杀死吉藏? 
答:我太喜欢他了,想自己独占他,可是我和他不是夫妻,只要他活着就会接触别的女人,把他杀死的话,别的女人就一个手指头也碰不了他了。 

问:被告为什么如此爱恋石田呢? 
答:说不上石田哪儿有什么特别,要说他长得是真没挑的,我从来没见到过这么风流的男人。一点儿不像四十岁的人,最多二十六人岁的样子。他特别单纯,为 一点小事都要激动半天,脸是藏不住事,就像婴儿那么天真无邪,不管我干什么, 他都喜欢,很依恋我。还有他的床上工夫也相当了得,他懂得女人,能长时间控制自己让我充分满足,而且能连着来好几次。我感觉他是真心喜欢我,而不仅仅是技巧上的。 

问:你什么时候下决心要杀死他的? 
答:上次他回家时,我一个人越想越难过,曾有过这个念头。十七日晚上,石田对我说,为了我们的将来得暂时分开一段日子,我看着他的睡脸心里想,石田一回家,他的老婆就会像我那样爱抚他,而且,这一别一、二个月见不到他了。上次他回去才几天我都受不了,这么长时间怎么熬啊,真不想放他走。以前我要他跟我一起死,或者逃到别处去,他不当回事,光说包个地方就可以永远做情人。所以我下了决心要使石田永远属于我自己。 

问:你为什么要把石田的男性东西割下带走? 
答:因为这是我最喜爱最看重的东西,要不然,给他洗身子时,他老婆一定会触摸它,我不想让任何人碰到它。石田的尸体只能扔在旅馆了,可是只要有他的这个东西,就觉得和石田在一起,不感到孤单了。至于为什么写“定吉二人”,是想让别人知道,杀了石田的话,他就完全属于我了,所以从各人名字中各取一字。 

问:为什么在左臂刻上“定”字呢? 
答:为了在石田身上打上我的烙印。 

问:为什么穿上石田的兜裆布和内裤? 
答:为了能闻到石田身上的味儿,也是为了留作纪念。 

问:还有其它补充吗? 
答:我最遗憾的是人们把我误解为色情狂,我想说说我的想法。我到底是不是性变态,调查一下我的过去就知道了。我从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我也喜欢过别的男人,但是都考虑到时间和场合理智地分手,连男人都感到惊讶。唯独石田让我找不出不满意的地方,只是多少有点俗气,这一点反倒使我更着迷,他简直使我神魂颠倒。我的事传开后,人们都把它当作稀奇古怪的事来议论,可是我觉得女人喜欢男人的东西有什么可奇怪的呢?说白了,女人要是喜欢一个男人,就连他喝剩的汤也愿意觉得好喝。迷恋上一个男人,想要做我所做的事的女人大有人在,只不过没有做而已。当然,女人不都一样,有的人看重的是物质,然而像我那样由于喜欢过头,而失去控制做出了那种事,也不见得就一定是色情狂啊。

阳具杀手阿部定遗书:我最爱的你死去了,你终于完全属于我了,我马上就去找你……

“阿部定”事件与《源氏物语》在日本社会的影响

  11世纪初,宫廷女官紫式部的《源氏物语》有号称日本《红楼梦》的美誉,其词藻的华丽与舒缓乖张的感情束迁初步展示了日本民族在文化上与唐文化的荐进,潜在的心理分析围绕着整个故事的发展似乎又是合情合理。

  “阿部定”事件则借助历史的机缘找到了人性的发泄渠道,这种源自贪婪的欲念或转言纯粹的性或转言颓废的占有在时代的缩影下似乎又被粉饰的几乎恰如其分了。“阿部定”事件发生的昭和十一年(1936年)二月,由少壮派军官们谋划的“二•二六事件” 刺杀了斋藤等三名重要人物,社会上一片骚动,不久,东亚战争转成了太平洋战争,日本彻底操控在日本军国主义的暗影和亢奋下,  日益临近的战争的惶恐与心情的黯淡暗淡缔结对生活乃至人性的彷徨,阿部定作为纯粹置身于战争之外的性爱桃园里,一心扑在爱情上生活方式,引起了人们的共呜,甚至出现了以《蕴藏于颓废中的纯情》为题的文章,把她誉为改造人性的大明神等。

  这便是大岛渚《感官世界》的立意,1936年的日本,畸变的孽杀在战争彷徨交错的环境里却织造了近乎同步和谐的逃避战争夙牵的同情。颇有英国犬儒派的流韵。

“阿部定”事件到电影《感官世界》

  939年,日本人就试图禁止男性生殖器崇拜这一古老的习俗。大和民族可以说是狭隘男权的固执理解,对于男根的崇拜是极为狂热,恰恰体现了武士道精神在日本的历史现状。

  民众肩扛着硕大的木质阳具在街上游行狂欢,于是“阿部定”事件恰恰是日本文化的缩影,也是社会心理的映射。吉藏被缢死后,阿部定将他的男根割下随身装在身上在东京街头游走。

  从整个《感官世界》的剧本来说不一定在细节表现方面忠于“阿部定”事件,但他恰恰是借助这样一个真实事件发挥他在意识方面的所要表达的信息。

  1936年至今已经半个多世纪过去了,从渡边纯一郎的《失乐园》到1998年大林宣彦翻新“阿部定”这个题材都可以看出日本文化界对于事件本身的热衷,但也只有大岛渚敢如此直白露骨地在镜头前真实追溯性的本源。

《感官世界》中男性潜藏性心理的挖掘

  《源氏物语》中描述了光源氏的恋母情结和畸变的唯性意识论,他与众多妃子情人之间糜乱的纠葛,和六十岁老妪源内侍的媾和完全是出于猎奇心理作祟,渡边纯一郎在评价《源氏物语》中说:他所追求的对象不完美,与他心中理想的女性之间存在着相当大的距离,往往使他的心理状态处于焦躁、懊恼与失望之中。他的确与很多女性有精神和肉体上的关系,但结果只是满足了一时的好奇心。

  《感官世界》中的吉藏是类似于光源氏的悲剧人物,他与身边众多的女人产生纠葛,包括打落发髻满头银发六十八岁的艺妓,他起身严肃地对一旁嫉妒的阿部定说:她使我想起死去很久的母亲,她死了很久了……

  大岛渚在处理吉藏这个人物情节的时候是极为苛刻地表现吉藏的随意性,从阿部定的身上起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扑向另一个女人,再没有任何审美意思的情况下完成新一轮的交和。但当在小镇边迟疑地望着穿插而过成列的日本军队,透着惶恐。

  吉藏和阿部定的相遇和关系发展似乎是顺理成章地进行着,一个有家室的料理店老板与从良的艺妓,接着就是大段段的性活动。并且在不断地向不可回归的感官刺激里越陷越深,虐待与受虐待,镜头数次出现的刀具以及阿部定看似没有意识的割阳具的玩笑也恰恰是预示后面的情节。

《感官世界》,女性悲歌

  女人最恨谁呢?——铁对磁石说:我最恨你,你吸引我,却又没有足够的力量能使我附着你。

  “男人”的幸福是“我要”,女人的幸福是“他要”。阿部定在不满足吉藏在感情方面的敷衍,无法忍受吉藏目无旁人与其他女人的性,嫉妒的火焰与爱的强烈占有欲……大岛渚在处理关键人物阿部定的相关情节的时候将男女欢愉的场景营造的惟妙惟肖和真实,其后在没有吉藏的空间里却备受患得患失寂寞的煎熬。

  偷情事件渐渐产生难以割舍的爱恋,接着在性事完毕之后她将对吉藏的爱又在嫉妒和占有的欲念,心理正是在这一发展过程中不断寻觅让爱能顺理成章发泄的途径,于是乎后面残酷的孽杀做法也是自然的。

  当女人在爱的时候,让男人都畏惧她——如此,她就会作任何的牺牲,而视其余一切如无物。

  当女人在恨的时候,让男人都畏惧她——因为男人的内心只是不当女人在恨的时候,而女人的内心则十分鄙贱。

  尼采对女人在欲爱方面的爱恨如此的归结,阿部定由爱到更爱,用她的方式诠释爱的至高境界和排他性,旁人看来却是由爱生恨的残酷。昭和十一年,日本正处于二战的重要转折时期,日本军国主义思想与对外扩张掠夺,同样日本国民也遭受战争煎熬,国内的经济萧条与战争对社会民生的影响,中小从业者破产,大批的男子被派上战场,女人成为战争影响下的牺牲品。

  《望乡》中的妓女,则是从另一个侧面展现了战争全景下女性的生活,同样阿部定也是在当时的政治大背景下的产物,但她与吉藏在战争笼罩下依旧极为纯粹简单的性,成为一个异数,性的欢愉类似宗教一般成为排泄郁闷的精神牢笼,至少吉藏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国民的彷徨,而阿部定的悲剧却释怀地得到法律的宽恕,民众的争论是必然的,但舆论对她的理解恰恰反映出当时日本国内民众渴望排他性的爱,渴望人性的回归,渴望战争铁蹄和军国主义背后未曾泯灭的人性。

《感官世界》剧本的叙述方式

  整个电影的叙述是单线程的,其实类似纪实性质的电影是不需要过多叙述技法的累赘得,从开始的一幕便将画面直白地切换给阿部定,并没有交代任何阿部定的背景情况,接着是阿部定与另一个店员偷窥吉藏老板与妻子房事,吉藏的出现也是直白的。

  导演借助街头老乞丐与阿部定的性交易,顺利交代了阿部定在店员以前的职业——妓女。

  也同样借助吉藏几个简单动作和店员之间的议论交代了他是一个猎艳能手。

  我个人认为,这样掐头去尾的叙述,就是破开事件本身叙述的累赘,大岛渚在大部定切除男根划上绝迹的“定”的时候果断结束电影,而大林宣彦《感官新时代》是在一个背影肖像镜头结束对平庸老妪的叙述,从人性震撼程度上大岛渚的处理比较合理,而强调时代局限的大林宣彦去显得不够强烈。

《感官世界》的镜头语言

  大岛渚在很多方面颇有阿伦•雷乃的电影价值理念——电影就是纯粹的艺术。演员可能不需要过于精湛的演技,镜头语言不需要太多的技术雕琢,于是他被称为日本电影新浪潮的领军人物。

  《感官世界》在镜头剪切和拍摄取景角度不算精湛,但恰恰是非技术性的尽镜头在表现纪实性题材上又有强大的艺术张力。正如男女之间的性爱一般,急促低沉的呼吸和毛躁的进行似乎才属于常人。

《感官世界》的时代局限性

  佩服大岛渚的勇气和果敢,但这位电影愤情很大程度上是媚俗的。1978年的日本在美国的操控和影响下,经济复苏却滋长了民族主义的抬头。日本文化在盲目中向美国社会价值观靠近。

  艺术、语言、政治,甚至是宗教均承受着巨大的考验,人性作为法国电影一个狂躁的主体得到美国文化界电影界的吹捧。一时间法国电影成为解除电影个方面禁忌的阵地在法国轰轰烈烈的上演。

  大岛渚在电影选角的时候就强调演员要以真实的性交来演戳,镜头语言和画面构成很大程度上都是欧洲电影的审美与技法,同一时期,梅茨洛的电影也能看到如此直白和夸张的痕迹。

  整个世界范围内的电影文化思潮从现在看来,又有些狭隘和偏执。但这股思潮仍在很大程度上影响着现在导演对男女主题电影的情节剧情把握与镜头暴露程度。

  日本电影在整个亚洲来说实属异类,就是东方面孔下常常摆弄美国的价值观。东方文化在很大程度上只是纯粹的道具,亚洲导演与欧洲以及北美电影沟通的最好途径恐怕就是性主题了,至少在这方面是人类共通的,不需要任何语言加以注释的。

  《感官世界》蕴藏着深深的世哀情绪,让人在执拗的欲爱空间中顿悟,男女之间心理交错矛盾演变发展的心理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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