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LOVE 出品:日本1997年 导演:熊井启 主演:酒井美纪 渡部笃郎
看这部电影的时候我刚刚看完《天浴》,陈冲98年的处女作。不觉得她导演的有多好,但是这样的题材这样的女孩总让我心里一阵一阵的痛。巧合的是《天国情书》中也有一个这样的女孩,酒井美纪近乎无邪的眼睛在画面上闪亮,可是她必须承受背叛,远离,孤独,渴望,追寻,最后无常面对死亡。这个过程是我为之心痛的,不管怎么样,在我的心里年轻的生命不应该有这样多的灾难和沉重。一个人还没有完全进入社会或者她的心灵还不够坚强的时候就唐突的与纷乱纠缠本身太过残酷,我明知道这个是现实的本来面目,可是我真的真的不希望看见这样的情境。所以《天国情书》在某种程度上给我跟《天浴》一样的感受,郁闷而且不快乐。
熊井启是日本老资格的导演,20年前他的《望乡》用镜头呈现二战时日本妇女被迫当“尉安妇“的情景,捧红了栗原小卷,该片更获得了奥斯卡奖最佳外语片提名。在当时来说,这是亚洲电影难得的成绩。而这部《天国情书》是他最新的作品,从中可以看到他一如既往对内敛含蓄情感的细腻把握。他是那种很典型的日本传统导演,跟降旗康男相似,记得看降旗康男的《老兄》和《铁道员》时,内心始终被什么东西抓住似的沉浸,常常会不能控制的跟随镜头悲伤或者温暖。他们的电影情节和画面都非常干净,没有过多的人物,故事本身也很简单,可是就是在淡淡的愁绪中让人体会人生的滋味。
这方面的代表人就是小津安二郎,我无法准确的用文字来表达我对小津的崇敬和感激。只是每一次安静的看完小津的作品,我的心总是会浮起无限的安慰。小津的克制,内敛,细腻,温柔不是浮躁轻率之人能够体会的。事实上当我第一次看完他的电影,我就有一种被人理解的归属感。那是一个五月的下午,春光明媚的天空下我不晓得自己是谁,一颗心张的大大的,像一个无底洞似的要的那么多那么多。可是那一天我看到了《秋日和》,看到小津用低低的镜头,不多的语言,有点沉闷的节奏告诉我生活中那些跟我一样的普通人内心是怎样的状态,告诉我父亲是怎样的,女儿又有什么想法。这些人平常的就像我们自己一样,可是小津在呈现他们的同时给我们安慰和希望。我们看见了自己的生活和情绪,同时又知道明天会怎样,亲情与爱情的存在,无论怎样都要好好的活下去。
当然熊井启在这方面无法与小津相提并论,甚至从某种角度说《天国情书》是他较为失败的一部作品。人物的选择太过刻意,情节的发展也欠缓和,有些地方未免唐突。对酒井美纪演的少女心理变化的把握尤其仓促,这个女孩把自己冒失的交给一个认识才不久的男子,而后发现自己生病,又决定留下不走帮助照顾那些被隔离的麻风病人,这之间的启程转接都不甚流畅。而最后她的死亡更是没有任何征兆,我明明知道等待她的应该是这样的结局,不曾想到的是自己还是被徒然打击般的伤痛。
还想起了村上的小说《挪威的森林》中的直子,爱着却固执的选择分离。有时候女孩子的心真的无法捉摸,而同时在脑海里盘旋的还有另外一句话:我的初恋跟所有普通的女孩一样给了一个不值得的人。或许熊井启也是明白这一点的吧,所以他细致的拍这个女孩把第一次给那个男人的情景。女孩在灯光下那样洁白纯美,她有完整空白的身体就跟她的灵魂一样。可是那个男人不珍惜,从他游离的眼神可以看见他的伪装。是一种注定,她必须承受他的背叛和远离,只是我们明白她的心是那么痛那么痛。
电影的前半部分在东京的城市中完成,一如所有年轻人的爱情一样没有起伏和期待。到女孩查出生病,故事才进入正题。于是下面的电影从空间到人物心理都被人为的隔离起来。大部分场景是一个修道院改建的隔离病院,外面是迷雾中冬天萧瑟的树林,安静苍凉。这里的人眼睁睁的看着身体渐渐枯萎,当女孩进入的时候仿佛带来了阳光一样的明亮起来,生命被夸张的对比和展现。女孩子娇艳的面孔和老人们混浊的眼神的碰撞,看的人仓皇失措。
想要等到一个回头,可是没有。决定不要的时候,他又来了。内心完全安宁了,死神却在那里召唤,于是人生的幕布缓缓拉上,留给我们的是无尽的伤悲。
是刻意也罢,煽情也好,看这样的电影我总是逃不开,你们笑话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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