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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电影究竟赢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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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半方 文章来源:日本新华侨报网 点击数 更新时间:2014-11-24 11:26:08 文章录入:贯通日本语 责任编辑:贯通日本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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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方文化的冲突,现代文明和古典传统的矛盾,为日本电影和动画提供了话题;而曾经的战乱和快速崛起,也给新生代日本电影人带来了思考。有意思的是,同样的东方文化、相似的高速发展,社会命题为中日两国电影提供了类比的可能。每次在国际电影节上的交锋,中国电影和日本电影也总是棋逢对手。而近来日本电影的强势,也给获奖不多的中国电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力。日本电影究竟赢在哪里? 复苏——成功获奖的基础 距离日本电影上次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已经时隔54年。上世纪50年代,老一代日本电影大师曾为日本创造过辉煌:1951年黑泽明执导的《罗生门》、1954年衣笠贞之助执导的《地狱门》和1955年稻垣浩执导的《宫本武藏》都获得了“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在那个时代,日本电影不仅是精细制作的典范,一些电影语言也被后来人写进了教科书。 有人说《入殓师》的获奖,是日本电影时隔54年的一次“回归”。而事实上,酝酿这次“回归”的,是《入殓师》身后庞大的日本电影的“集体复苏”。 2006年开始,日本影坛的元老纷纷动手,重振日本电影产业。当年,90岁高龄的市川昆重拍自己的代表作《犬神家族》,这部由石坂浩二和松岛菜菜子主演的影片,成为2年后市川昆去世时留给世界影坛的遗作。2007年,山田洋次将他的新作《武士的一分》带给全世界,并在上海国际电影节上举办“山田洋次作品展”。2008年,山田洋次在开年拿出了新作《母亲》;他还将重拍《弟弟》,以纪念逝世的市川昆,而这将是他的第81部作品。同年,威尼斯电影节竞赛单元的21部影片中,就有两部日本动画。虽然最后并无斩获,却已经让人感到日本电影扑面而来的“攻势”。宫崎骏的《悬崖上的金鱼姬》表现了对过往岁月的缅怀,押井守的《空中杀手》则将目光对准了当下和未来。与此同时,96岁的新藤兼人执导了《石内寻常高等小学》;90岁的剧作家桥本忍,则重新改写自己50年前的作品《我想成为贝壳》。 在重量级电影人拿出“艺术作品”的同时,日本电影终于在2008年迎来了本土电影票房的突破——日本国产影片票房超过进口影片,这是近20年来的第二次。从上世纪90年代初开始,日本影片一直在国内票房受挫。近几年来更是受到《蜘蛛侠》、《哈利·波特》、《加勒比海盗》等海外系列电影的冲击,票房始终萎靡。不过一年有800部影片上映的日本银幕,终于还是在日本电影人的努力中,以400部本土电影的亮相,迎来了票房上对进口电影的胜利。有意思的是,2008年9月首映时,《入殓师》在日本全国周末2天票房收入400万美元,当周排名第五。而接连在日本国内获得奖项,并最终赢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之后,目前《入殓师》的累计票房已经超过4000万美元,将《澳大利亚》等西方影片远远抛在身后。 人物——平凡主角的小幸福 眼下,有30多个国家和地区表示将引进《入殓师》。而在被奥斯卡的评委相中之前,《入殓师》对于世界影坛而言,可以说几乎毫无名气。《入殓师》由泷田洋二郎执导,本木雅弘、广末凉子、山崎努主演。大提琴师大悟,失业后回到故乡,在“年龄不限,高薪保证,实际劳动时间极短。”的广告诱惑下,成了一名入殓师。而妻子却因为他的工作,离开了他。大悟却并没有因此放弃,在等妻子归来的同时,入殓师已经成为他生命中高于工作的部分。 在《巴别塔》这样涉及日本的西方电影中,日本人往往是类似菊地凛子扮演的角色。他们有一定的经济基础,却也遭遇种种不幸;他们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生活,却又发现改变常常徒劳,换来的只有嘲笑。他们患上的是经济全球化过程中所有人都会感染的“孤独”。电影人更像一个无力的医师,似乎能诊断病灶所在,却难以开出药方。 《入殓师》则是传统意义上的日本小人物电影的代表。在银幕上一个个小人物的不济、落寞,或者奸诈、狡猾,善恶正反都是电影人对人生的一种思考。为数不少的日本电影人,不仅抛开了武侠神怪,也对灯红酒绿开始厌倦。他们更希望通过自己的影像语言,找回迷失的答案。 上世纪50年代,影片《罗生门》通过谎言和相互攻击,描写了人性中丑恶的一面。结尾处的转折,又将绝望转为希望。1969年开始拍摄的系列片《男人难当——寅次郎的故事》,前后跨度将近20年,借主角寅次郎之口,道出日本市井小人物的酸甜苦辣和悲欢离合。喜剧外表之下,是更多日本普通人的困惑和期待。在2007年上映的《武士的一分》中,虽然体裁是日本特有的武士电影,“理想主角”依旧是最底层的武士,但是否能够宽容爱你的人因爱你而犯下的错误,却成为影片带给当下很多年轻人的思考。 “一分”在日语里是面子、尊严的意思。当充满日常起居、吃饭更衣的剧情,一步步发展成必然的生死对决,淋着雨盖着草席被人抬出藩王府的新之丞,也最终站起来捍卫了一个小人物的“一分”。尽管套用的是“最日本式”的武士元素,但是故事依旧是山田洋次热衷的“小人物奋斗”主题。山田洋次导演想告诉观众:新之丞可以指代现实生活中的任何人。失明的新之丞所争取的,恰恰是许多追名逐利的现代人视而不见的。 文化——生活化的思辨 《入殓师》从构思到最后登上银幕,前后花费了10年。主演本木雅弘当初构想《入殓师》,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梦想。导演泷田洋二郎此前曾以《阴阳师》一片成名,他对《入殓师》的走红也深感意外:“我都不确定能否发行。”令日本电影迎来“春天”的动力,正是电影人那种为了梦想不顾惜时间和金钱的付出。而从当年的文化配角到如今的最佳外语片奖,日本电影人也将文化配菜,做成了主菜。 曾几何时,通过好莱坞,人们见识了日本“哥斯拉”式科幻的离奇,或《黑雨》、《绿芥刑警》式样的“文化冲突”。 1954年开始的《哥斯拉》系列,到2004年推出《最终决战》,28部前后跨越50年。中间还被好莱坞翻拍,并在星光大道上留下了“足印”。不过票房的胜利并没有为日本电影留下太多的文化光辉。影迷渐渐忘却了哥斯拉原本有点“反思”的身世。哥斯拉最初被定义为核爆炸辐射之后变异的一只蜥蜴,怪兽原来是镜中的广岛长崎受难者。世界电影人津津乐道的是哥斯拉的特技,微缩摄影,以及细腻的机械设计。 而由迈克尔·道格拉斯和高仓健主演的《黑雨》,讲述了美国警察和日本警察联手探案的故事。迈克尔·道格拉斯和高仓健饰演的主角,因为文化背景不同,而在处世哲学和行为方式上都大相径庭。吕克·贝松监制,让·雷诺、广末凉子主演的《绿芥刑警》也以轻松的方式调侃了法国浪漫和日本传统之间的矛盾。到了《最后的武士》,汤姆·克鲁斯也以西方人的立场对武士时代的逝去,表示出追忆。再到《艺妓回忆录》中,斯皮尔伯格策划让华人女星巩俐、章子怡和杨紫琼,用英语对白诠释复杂的日本“艺妓”生活。东方文化对于这些电影而言,有时地位尴尬。就好比《木乃伊:龙帝之墓》中,对古代中国帝国的看法一样。 气功、筷子、刀剑,意味着神秘、新鲜、固执。符号化的东方文化,成为中国、日本电影人面前共同的难题。而日本电影人正在以自己的方式寻找出路——生活化的思辨。尽管高居日本电影票房的依旧有《口袋怪物》、《西游记》、《名侦探柯南》这样的幻想传奇,或者《花样男子最终章》、《嫌疑犯X的献身》和《相棒:剧场版》这样脱胎于电视剧的电影。但是影评人已经从新电影《入殓师》、《弟弟》,或者新动画《攻壳机动队2.0》、《铁臂阿童木》中,嗅出微妙的变化。尽管日本电影不会放弃商业至上,但是对于自己的当代文化和传统坚持,已经悄然溶进了那些有些怀旧、又有些尖锐的“商业电影”之中。生活化的思辨,正在成为世界观众通过电影看东方文化的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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