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杀手》的故事背景设置在没有战争的和平年代,人类为了体验战争的感觉而安排了模拟战争,参与其中的飞行员肉体永远停留在十几岁,直到他们在战斗中死亡。飞行员优一在与女司令官水素的交往中恢复了丧失的记忆,他决心与命运抗争。主题诚如押井守在拍摄笔记中所说的:“在我们国家,没有饥荒、革命与战争。我们无需为衣食操心,可以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讽刺的是,我不确定这是件好事。我们现在所拥有的舒适的生活难道不是至死方休的单调炼狱?”
首映后,《空中杀手》的评价两极分化。有观众认为影片画面漂亮,故事情节也耐人寻味;但也有观众表示,影片的情节太过沉闷。押井守的影迷普遍认为,相比《攻壳机动队》中暗含的深邃玄虚的哲学思想,《空中杀手》的主题浅显了不少。
发布会上,面对记者反复提出的和宫崎骏争夺金狮奖的感觉,押井守表示:“我有信心打败宫崎骏。当然,他的名气比我大多了,是无可争议的大师。”他补充说,“看宫崎骏的片子,你会觉得画面很漂亮,故事让人愉悦,但有些华而不实,感觉剧情离现实太遥远。假如你在他的片子里看到狗在发动空战,不过最后没有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你会觉得那不错,生活很美好,但是那不是现实,在宫崎骏的电影里看不到现实主义。我的作品恰恰与之相反。”关于《空中杀手》的主题,押井守不改其一贯的悲观主义,“人类不懂得珍惜和平。只要有人类存在,战争就永远不会消失。我们无法长久地维持一种和平的状态,我认为这与人性有关。很不幸,我们无法将天性中的某些东西消除,也无法挣脱它的束缚。”
哲学派动画电影大师
德才杰森
押井守是真正的动画电影创作者:他是日本动画电影界最不懂得画画的导演,但对电影的理解却远远超过其他动画大师。生于1951年的押井守,小的时候就跟着失业的父亲看遍电影院内的电影,着迷于安杰依·瓦依达、英格玛·伯格曼等欧洲电影大师的作品,在这些艺术电影的熏陶下,他的作品多偏重艺术性,普通观众理解它他的作品会产生困难,反复咀嚼才能体会影片的思想主旨。
押井守的动画创作源始于《福星小子》系列作品。1984年剧场版《福星小子2:BeautifulDreamer》是他导演生涯中极具代表性的作品,大量的色彩对比强烈的静止画面以及人物的内心独白,让这部原本充满娱乐性的动画增添了一点艺术色彩。
1988年,他与编剧伊藤和典合作制作的经典动画《机动警察》电影版成了日后押井守创作的标志性作品。押井守灰暗的一贯风格在被带入《机动警察》后,其TV版具有的轻松又富有哲理的味道都荡然无存。之后制作的《机动警察》系列影片在影像风格和镜头感上同样给人冰冷的感觉,故事也主题深重,指责人类沉醉于现在的虚假和平而不自我反省。
真正让押井守在全世界赢得赞誉的还是1995年的《攻壳机动队》,该片被认为是无法逾越的日本动画巅峰之作,对好莱坞科幻电影《黑客帝国》产生过深远影响。这部13年前的作品,在今天看来在观念和表现手法上仍然十分先锋。透过这层华丽的外壳,押井守试图向我们挖掘“人/机器/灵魂”三者之间复杂的辩证关系,使电影达到了一种思想上的高度,甚至具有了一定的哲学意义。这种哲学层面的思考一直贯穿在押井守之后的作品中。1998年的《人狼》就带有浓厚的哲学和政治色彩,融入了导演学生时期在社会运动中的经历。影片的色调都是押井守常用的灰色,似乎找不到一丝的亮色,而音乐也带着沉重的压抑感,不时透露出悲剧的主题。
之后的十年里,押井守仍然对《攻壳机动队》的主题不能释怀,于是就有了《攻壳机动队2:无罪》。这部毁誉参半但是很酷的作品,有着超乎想像的绚烂画面,丰富立体的3D画面和精心设计的2D人物形象的紧密结合,在日本动画片中可谓登峰造极。
押井守的动画片中常常会出现大量的符号意象,例如《圣经》、神话、童话故事等的重新论述,在《无罪》中引用一句东方偈语来表明人与网络的关系,这些纷繁的元素在他的作品中贯穿始终。在谈到新片《空中杀手》时,押井守曾表示想要抛弃复杂的元素,做出一些改变,“周围的人都认为今后我将继续创作像《无罪》那样的作品,但我觉得这样下去没有未来。”该片剧本由一位20多岁的女生创作,不再着力于个人哲学层面,虽然是个科幻故事,但是强烈反射出现代社会的问题。这种崭新的尝试缺少了以往作品反复出现的艰涩主题和晦涩元素,使得押井守在创作上得到了崭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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