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陆少波

日本的异色导演，新浪潮电影的代表人物，也是硕果仅存的几位大师之一，铃木清顺于本月13日在东京因慢性闭塞性肺病去世，享年93岁。根据遗嘱，只有身边的亲友参加了葬礼。

铃木清顺

铃木清顺于1923年出生于东京，本名铃木清太郎。1943年应征入伍，1946年复员。由于未考入东京大学，铃木清顺进入镰仓演艺学院学习，同时考入松竹大船摄影所，担任副导演。1954年转入日活公司，两年后正式成为导演，在1958年执导《黑暗街的美女》时改名为铃木清顺。

作为战后活跃于影坛的一员，铃木清顺创作了大量作品，被称为异色电影的代表导演。铃木清顺活跃的时期也是日本新浪潮电影异军突起的时期，虽然他并非属于严格的新浪潮团体，但他和大岛渚、今村昌平、筱田正浩、增村保造等人都是一辈人，作品题材也多有重叠，其风格强烈的作品也常常被归为广义的新浪潮电影。

或者说，铃木清顺作品的异色风格正是新浪潮电影的特色之一，除了对传统叙事的反叛，形式语言的多样化也是新浪潮电影的重点之一。

铃木清顺早期的作品还未有明确的风格，出道作品《港口之干杯 胜利在手》和之后的《海之纯情》都是描绘普通平民日常生活的电影，之后的电影则多是日活公司的黑帮动作题材电影，拍摄的预算大多很低，但这也使得导演在各种限制中发掘出电影的可能性。

《港口之干杯 胜利在手》(1956)

在黑帮动作题材电影的道路上，铃木清顺逐渐摸索出一条属于他的独特道路，极具冲击感的色彩和布景，奇特的剪辑，使其电影具有强烈的形式感。50年代到60年代的《暗黑街美女》、《野兽的青春》、《暴力挽歌》、《肉体之门》、《春妇传》、《刺青一代》、《东京流浪者》、《杀手烙印》不断地该道路上实验前进。

《野兽的青春》（1963）

由于铃木清顺的导演风格不断的强化，作品的票房号召力越来越差，再加上日活当时的财政问题，使得公司不得不开始限制其创作。

在《东京流浪者》中，虚无的价值观让日活的高层非常不满，而冲突的顶点是1967拍摄的《杀手烙印》，日活社长以「不断拍摄叫人不明白的电影，并非是一个好导演，无法理解的电影是日活之耻」为由，解雇铃木清顺，甚至禁止放映他的作品。这直接导致了「铃木清顺问题共斗会议」，许多知识分子加入到支援铃木的行列，直到1971年，铃木清顺才与日活和解。

《杀手烙印》（1967）

复出后的铃木清顺在1980年拍摄了《流浪者之歌》，获得当年日本《电影旬报》的年度第一，并且斩获1981年柏林电影节的评审团特别奖，由此铃木清顺在国际电影界中开始获得高度评价。

《流浪者之歌》（1980）

该电影更为强化了之前作品的形式特色，电影的叙事性被大量弱化，布景则变得更为荒诞怪异。之后完成的《梦二》和《阳炎座》，与《流浪者之歌》共同构成了大正三部曲。

《梦二》（1991）

虽然是拍摄作为过去式的「大正」传统生活，但是铃木清顺如此选题的本质是借由过去，来释放其独特的美学想象力。其独特的美学影像被称为「清顺美学」。

《阳炎座》（1981）

在大正三部曲前后，铃木清顺以类似的表现方式拍摄了《春樱》等影片，2001年以79岁高龄完成《手枪的歌剧》，并参加了威尼斯双年展。2005年执导了章子怡和小田切让出演的《御狸殿》。

《御狸殿》（2005）

虽然很多人认为铃木清顺的美学风格是在60年代后期的作品中才突然出现的，但是在1990年朝日新闻的采访中，铃木否认了他的美学是像「野兽的青春」一样突然出现的，他认为自己的美学意识从自己的第一部作品中就已经出现了。

同时，在该节目中，他把自己作品中的场景分为「樱花」「奈落」「幽灵」等主题展现在观众面前，以证明其创作的连续性。

2000年左右，大岛渚、今村昌平、新藤兼人、敕使河原宏等人相继去世，而铃木清顺的去世，让人再度回想起那段风起云涌的新浪潮时代。然而，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铃木清顺的去世也是再一次摇晃起新浪潮电影的休止符。但是铃木清顺的美学创作仍旧在影响着当下，其60年代的数部作品，如《春妇传》《肉体之门》《杀手烙印》被重新发行，便是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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