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入殓师》海报(资料图片)
突如其来的灾难,甚至改变了日本电影中“笑”的性质
大约是三年前,朋友在香港买了一本郑树森与舒明合著的《日本电影十大》送我。当时我周围爱看日本电影的人,其实已经不太多了。即便没有韩国电影的冲击,曾经由黑泽明、小津安二郎那代导演创造出的银幕辉煌,仿佛也早就过去。
那一年的日本电影难得见些起色,有山田洋次导演的《母亲》、阪本顺治导演的《黑暗中的孩子们》、以及枝裕和的《步履不停》、《入殓师》等等。大家称赞起是枝裕和的《步履不停》,一个最高的评价就是,“这是一部接近小津的电影”。这句话也再一次地提醒了人们,小津确实是不在了;又或者说,小津生活的时代,不存在了。这正是我最初读《日本电影十大》的感受。
没想到的是第二年晚春,泷田洋二郎导演的《入殓师》竟为日本捧回一座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奖杯。这年快要结束的时候,《日本电影十大》出台湾版。虽然港、台两地出版的《日本电影十大》,内容几乎别无二致,但后者在封面装帧和内页编排上确实花了不少心思。
不仅如此,出版社还特地请来李黎女士撰写了序言。朱天文、侯孝贤、小津安二郎……这些或远或近的名字与身影,为今天台湾与日本的电影认同,重新勾连起了曲折的路线图谱。因此在序言里,李黎女士不免要生出这样一缕乡愁:“前些时又把小津安二郎的《晚春》细看一回,一缕遥远而甜蜜的淡淡忧伤拂之不去,只有自己知道,也只有小津的电影做得到吧。”
李黎女士对日本电影的体认,似乎更有一种影迷的自觉:“影迷们从前的苦恼是失诸交臂的遗憾,如今的烦恼却是人生苦短时间有限,铺天盖地而来的各国各类型的名片老片新片,从何下手?无所适从之际,可能又形成另外一种难以取舍的遗憾了,所以参照信得过的影评人的指点,是沙里淘金的好方法。”因此,令李黎女士欣慰的或许是,郑树森和舒明“谈到的片子,若是看过的可以在阅读时心中默默加入他们的谈论,没看过的则可以考虑要不要找来看。”
再次翻看这本讨论日本电影与大师的书,一个让我无法绕过的事实与背景,正是今年3月初日本关东地区遭受的那场大地震。匆匆半年过去,地震的废墟与震后核危机的痛难,却从来不曾消散。四方田犬彦曾在他的著作《创新激情--1980年以后的日本电影》里,简单地回顾日本社会1980年到2000年间发生的种种灾难与变动:80年代,日本“好得一塌糊涂”的经济化作一场“泡沫”;90年代,不仅仅增添了经济的没落,“1995年发生的两起恶性事件,一件是奥姆真理教毒气杀人案,一件是阪神大地震,都给日本人的心理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接着他总结道:这些突如其来的灾难,甚至改变了“日本电影中‘笑’的性质”。
我忽然意识到,日本电影最重要的特征之一,或许正是对其近代以来种种“灾难”的呈现与思索。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日本电影十大》里提及的大师,他们的杰作几乎都是随着日本战败后的国家重建而一同诞生。从黑泽明到新藤兼人,从《我对青春无悔》到《午后的遗言》,概莫例外。
《日本电影十大》十位导演杰作:
黑泽明 《七武士》
小津安二郎 《晚春》
沟口健二 《元禄忠臣藏》
木下惠介 《卡门还乡》
市川昆 《细雪》
成濑巳喜男 《女人踏上楼梯时》
今村昌平 《日本昆虫记》
小林正树 《切腹》
山田洋次 《儿子》
新藤兼人 《午后的遗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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